楚京墨的伤比他预想好的快了许多,那草药将他的淤伤驱散,缝补它破裂的皮肤,仅仅两天,楚京墨便可以下地行走了。
这时的楚京墨兴奋至极,他迫不及待地找到猎户,而后者正在他的房间里用磨刀石磨着两人所带的长刀短刀。
“你确定出发吗?”猎户瞧着短刀上的光泽,又看了看楚京墨的双腿,貌似他已无大碍,可是猎户还想询问一遍,因为猎虎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,他必须保证两人的精神饱满。
楚京墨点了点头,他接过猎户手中的短刀插入腰间:“我希望这些事情早点结束,因为我还要跟随父亲南下与西蜀王会和,去讨伐海纳祠。”
“哦——”猎户拉长了声音,下一秒他背上行囊,推开窗户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,随后他打开屋门笑道:“那我们现在就出发!”
猎户大方地丢出二两白银,当作他两人的房钱,他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客栈,翻身上了小二牵来的骏马,随即向城门走去。
意料之外的是今日街道上没见到一个人影,就连昔日叫卖的包子铺老板也草草地丢下摊位,楚京墨不禁疑虑道:“平安城的人呢?都去哪了?”
猎户摇了摇头,骏马上的他一起一伏,看起来十分悠哉,下一秒楚京墨便知道平安城的人都去哪了,他瞧见城门前聚集了数百人,他们个个满头大汗,仿佛奔跑数千米一般,还有数十名护卫维持着秩序。
楚京墨的好奇心很重,他立刻御马前去查看,只见楚京墨探长了脖子,原来众人团团围住的乃是个刑场。
刑场之上有一名犯人被捂住嘴巴,他跪在地上,身后站着两名守卫与一个手持鬼头刀的刽子手,而常安就坐在不远处的亭子中,身旁满是高官。
常安的面容让楚京墨看了不禁作呕,他想看常安是否有进一步动作,功夫不负有心人,那常安对着几名高官耳语两句,监斩官便起身叫道:“河西人士王富贵!冒犯常安大人,按律当斩!问他还有没有遗言!”
刽子手拔出死囚嘴里的布匹,死囚的眼神越发凶恶,他环视着围观群众,又扭过头冲监斩官吼道:“要砍头你就快点!磨磨唧唧的都三四天了!还有我冒犯个屁的……”
“行刑!”监斩官没等这死囚说完话,便将那令牌摔在地上。
死囚哀怨地瞧了一眼监斩官,
似乎也是认了命,他伸长了脖子放在行斩台上,刽子手将那包缠鬼头刀的布匹撕下,灌了一大口酒喷在上面,鬼头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犹如白昼一般,死囚紧闭双眼,两腿不住颤抖,似乎是感觉到死亡正向他逼近,实事确实如此,刽子手将厚重的鬼头刀在死囚的脖子上稍稍点了一下,随即猛然挥起。
“住手!”楚京墨怒吼一声,他不顾猎户的阻拦奔到刑场上对着监斩官怒道:“我想问这名死囚犯了什么罪?”
监斩官清咳两声,回头向常安示意,常安吃着葡萄,懒洋洋地摆了摆手,让监斩官去说。
于是监斩官清清嗓子高声道:“此人于大庭广众之下辱骂常安大人,常安大人想饶恕他,却被他贬的一文不值,按律,当斩!”
“好一个常安……”楚京墨的语气中掺杂了几分怒意:“哪条律法如此规定?找出来让我开开眼界!”
“我的律法。”常安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,正饶有兴致地瞧着楚京墨:“孩子,上次被教训的还不够吗?这次是想被锯掉两条腿再走吗?你上次顶撞我,就已经犯下了重罪!我说斩谁,就要斩谁!杀!”
刽子手听得命令,便猛然挥刀,这一刀砍在死囚的肩膀上,鲜血如注喷涌,但死囚未死,他便痛苦地大声哀嚎起来,刽子手从他的体内拔出鬼头刀,再度落下,这一次鬼头刀削断了死囚的半截身子。
死囚的上半身落在楚京墨脚下,肠子与内脏洒落一地,暗红色的鲜血自他的躯体向外流淌,渐渐汇聚成一条小河,楚京墨怒视那小亭里的常安,常安却还是满脸无所谓的模样,只瞧他伸出一指:“这个人方才顶撞我,护卫,给我拿下!”
这时刽子手身后的两名护卫抽出腰刀,直奔楚京墨而去,猎户眼疾手快,两手抓住楚京墨的肩膀向后一拉,将他甩上了马背,楚京墨一边骑马奔出城,一边回头向常安吼道:“有朝一日,我必定取你首级!”
常安摩挲着暖炉,还是满脸无所谓:“那我等着你。”
出了城后,楚京墨依旧是一副愤慨的样子,他怒道:“这个常安简直无法无天!想杀谁就杀谁,这还有王法吗?”
猎户在他身边嘿嘿一笑:“早就说了,强龙不压地头蛇,他现在啊,就是平安城的土皇帝,谁敢惹他,他就要杀谁,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?”
“正
常?”楚京墨惊讶地眉毛都扬了起来,他怒拍马鞍道:“若是无故杀人都正常,那我宁愿与鬼医走上同一条道路!”
说罢,楚京墨一踢马蹬,迅速爬上了山坡:“我们得快一些,我已经忍不住要取那个混蛋的项上人头了!”
“好主意,孩子!”猎户也同时踢起马蹬,两人的骏马奔上山,直直向着猎户所说的虎穴而去。
离得越近,楚京墨的心中便越是不安,他曾与虎搏斗过,还不是那种最凶恶的虎,不过听猎户所说,他们此行要杀的虎吃过不少人呢!像这种食人的畜牲想毕会更加凶残,楚京墨不敢懈怠,他嗅着空气,感受着四周的风,以前随父亲打猎积累下来的经验派上了用场,他们没有猎犬,更没有猎鹰,如今想找到那只虎的方位只能靠嗅觉,不过楚京墨暗自琢磨,若是那虎在巢穴中就好了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掀开几片还没凋谢的树叶,猎户轻声对楚京墨道:“别出声,我们离它很近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楚京墨问着猎户,突然他感觉到一种恐惧,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感。
冷风迎面吹过,楚京墨浑身震颤,忽而一声呼啸震山林,惊得楚京墨胯下骏马扬起蹄,猎户赶忙按住楚京墨的肩膀,才没让他跌落下来。
“这就怕了?”猎户冷笑一声,随手抽出系在腰间的短刀,他在袖子上抹了抹刀刃,仿佛想让这刀子更锋利一般,他贴着楚京墨的耳朵道:“若是你的马叫出了声,你就拿刀子把它的喉咙划破!”
说罢,猎户静悄悄地下了马,然后拍了拍楚京墨的大腿:“还愣着干什么?跟我来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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