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今天是怎么了?”
李世卿躺坐在木椅上,他在酒馆内要了两壶美酒,正喝个没完,酒楼有三层,皆是实木搭建,外面用白玉石雕刻着珍奇走兽,看起来很是奢华,三楼住店,二楼打尖,一楼则是供他们这些酒鬼呆的地方,周围尽是些壮汉,他们的桌上大多摆了三四坛老酒;但其中还有些人用黑色袍子隐藏自己的脸,他们观察着每张桌子,却是迟迟未落座,老板也未曾驱赶他们。
只因这酒楼有更重要的作用——打探消息,只要你将一两白银放在桌上,片刻后便会有包打听前来询问,等他回答完问题,就会默默地将银两收回袖子,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,虽然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,可这些包打听说出去的事大多与仇家有关,瞧一眼酒客们带的武器便能知道一二,还有少数来找失踪的姑娘,包打听也会告诉他姑娘的去处,不过大多数找到的不是尸体,就是脱光了任其他男子骑的佳人。
有人清醒着,他们看向李世卿,满脸的疑惑不解,这和尚坐没坐样,站没站相,喝酒吃肉样样精通,这哪里还是个和尚呢?不过李世卿却未搭理他们,他只是将无量剑出鞘三分放在桌上,就能让大半数的人乖乖回头。
李世卿嘴中塞满了流油的猪肉,他一边吧唧嘴一边笑道:“你是不是又动什么坏心眼呢?楚京墨?”
楚京墨在李世卿对面,闷闷不乐地端起酒杯,向其中倒着美酒,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模样,但瞧他那表情,就好像媳妇跑了一般。
“相中那小姑娘啦?”李世卿明知故问,他向前探着头,两眼眯成一条缝,语气中略带挑衅、嘲讽意味。
楚京墨翻了个白眼:“知道你还说。”
“哈哈哈哈!”李世卿有些醉醺醺,大声嘲笑楚京墨:“还不是你!人家要给你一千金,你非要亲人家一下子,我问你,亲那下有什么用啊?一千金可以换来这辈子喝不完的美酒呐!”
楚京墨怒道:“喝喝喝!就知道喝!把你的银子拿出来!”
李世卿当即坐起身,捂住胸口,连连摇头:“我一个出家人,哪里来的银子啊?”
楚京墨狠狠撕开李世卿的衣裳,几块碎银与铜板哗啦啦掉在地上:“还说没有?你个出家人都能喝酒吃肉,怎么不能藏私房钱了?”
楚京墨弯下腰拾起那些钱,摆在桌子上查了查:“这也不够一两啊……”
“差多少?”
“还差五十文……”楚京墨长叹口气:“唉!天公不作美啊!走,去冲我爹要钱去!”
楚京墨正要离开,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袖口,楚京墨猛然回头,只见一个穿着黑袍的包打听坐在他的身旁,楚京墨甩开他的手斥问:“干什么?”
只瞧包打听从袖口取出一贯铜钱,哗啦啦放在桌上:“正好五十文。”
楚京墨疑惑地回到座位:“什么意思?”
包打听嘻嘻一笑:“再少的钱也是钱,不过我们有规矩,一次只能取一两银子,不多也不能少,这次就让我帮您把这五十文钱垫付上,不就满一两银子了吗?说吧,想打听什么事?”
李世卿瞧着包打听那黑黝黝不见模样的脸,一边笑着一边道:“真没想到包打听会做赔本的买卖。”
“爱做不做。”包打听撂下这话,拎起那贯铜钱要走,被楚京墨猛然拉回座位,随后楚京墨瞧了瞧四周没人偷听,这才放心地跟包打听耳语道:“你可知有谁向白潇潇求婚?”
“白潇潇?”包打听的声音奇小,但语气倍显惊讶:“追她的人上到七十下到十岁有好几百人,我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。”
楚京墨回想起白潇潇说的话来:“最厉害的一个,听说还威胁了紫莲祠祠主白悍黎,而且家财万贯,富可敌国!”
“哦?”包打听笑嘻嘻地说道:“那我还真知道有那么一个,他名叫常安,是应京城一带有名的富商的儿子,他家父亲截断了数条盐路与烟路,混的是风生水起,他家儿子则更是个祸害,强占民女不计其数,但始终没人能制裁他,这会儿又盯上了白潇潇,听说所有人知道常安要追白潇潇,吓得连夜逃出了应京城,连随身携带的金银珠宝都扔在了酒楼中!”
“真有那么严重?”楚京墨疑惑到,他曾经也是顺京城一霸,但也不至于这么过分,他不过是偶尔措油,调戏调戏花香楼的小姑娘,可就算他再大胆,也绝不敢招惹官兵啊,照包打听这么说,那这叫常安的人必定是个棘手货色。
包打听点点头,他扭过脸来瞧着楚京墨:“他现在居住于太平城,他那老爹安排了数百门客保护他。”
“数百?”楚京墨不屑一笑,当年李世卿一人能破数百坤尸,区区门客算个屁?
包打听将银两收进袖子里,临走前劝阻道:“这位公子,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,您不像是应京人士,若是从外地来,我好心劝你死了这条心吧!白潇潇可不是谁都能追上的,常安那厮也不是有点门路就能随便扳倒的。”
“不能扳倒?”楚京墨望着包打听蹒跚地走出酒楼,心中笑道:“强龙不压地头蛇,可若是
我有好几条龙呢?”
李世卿咳嗽两声:“这事我可不帮你啊!”
楚京墨差点昏死过去,他连忙问道:“为什么?我身边可就只有你一个侍从啊!”
李世卿撇着嘴道:“没有为什么,出家人不喜好杀生,况且是你要娶白潇潇,不是老子,老子为啥要给你鞍前马后,最后瞧你俩亲嘴?这事我要出手相助,那我就是乌龟王八蛋!”
楚京墨砸了砸桌子怒道:“好你个李世卿,老子人生地不熟的,本想指望着你来帮我打打名号,立立威,你可倒好,滚蛋!”
李世卿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:“你当真?”
楚京墨的嗓门更响亮了:“滚!”
李世卿立刻抓起一只烧鸡一坛老酒,飞也似地奔出酒楼,小二急忙赶过来吆喝道:“客官您还没给钱呐!”
小二刚一回头,又瞧见楚京墨撞烂了窗户奔上街道,老板与小二抄起桌椅板凳、菜刀案板追了出去,可是那楚京墨早就没了踪影。
楚京墨踢飞了石子痛骂着:“李世卿你个混蛋!”
突然身后传来跑步声与盔甲撞击声,楚京墨回头一瞧,正是酒楼老板带着一队提刀士兵奔来,酒馆老板手舞足蹈地为士兵形容楚京墨与李世卿的相貌,楚京墨暗骂一声:“才几两银子至于吗!”
骂完,他随手扯下摊位上的丝巾缠裹在脑袋上,又用绣着花纹的布匹将他的身体遮住,他弯腰看着摊位上的小物件,活像个西域来的土包子。
士兵列队从他身后跑过,还好没有人注意他,可是摊位老板怔怔地瞧着楚京墨,他正要开口喊出声,楚京墨飞身进去一拳便让他闭了嘴,瞧着晕厥过去的摊主,楚京墨还是十分不好意思,他深深地鞠了个躬道:“对不住啦!有时间我再来陪你医药费!”
楚京墨穿着那一身布匹走在街上,现在他没有马匹,也没带鬼屠刀,李世卿还不知所踪,这个模样怎么去杀常安?怕是还没走到地方便被累死了!楚京墨也不能回紫莲祠府,那必然会被父亲知晓,然后将他锁进屋子里,等到白潇潇与那个该死的常安成亲了再把他放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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