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舒景淮。”
薛恺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他扛着开山斧走到舒景淮前,低声询问:“我知道你是太子心腹,但楚京墨并无过错,为何伤他?”
“并非是我,但楚京墨没过错?他没有凭借寒雪十狼骑预谋造反?”
薛恺御皱起眉头,正了正身上铁甲道:“闻所未闻,不是你伤的就好喽!”
薛恺御扛起大斧,正欲回城,却又扭头语重心长道:“记住了,庙堂之上不比江湖,庙堂的规矩繁多复杂,你不能按江湖的规矩办事,以后太子让你除谁,多留几个心眼,今天楚京墨若是真的死了,那寒雪十狼骑才是真的要造反呢!”
言罢,薛恺御才放心走远,这一句话,是给舒景淮提个醒,他整日奔波疆场,还不懂朝廷险恶,做为老友,言语相劝便好,至于舒景淮理不理解,一切听天由命。
舒景淮提起白凤亮银枪,他望着朦胧月,心中犯起了嘀咕,皇弘治的话,到底是对是错?
他分辨不清,一介武夫而已,哪会花那么多心思在尔虞我诈上,专心为朝廷办事,便为最好。
舒景淮长叹口气,这天是越来越寒,冷风还有些冰牙齿,他啧啧嘴,扛着白凤亮银枪回到行乞巷。
皇弘治与白凤骑等候多时,皇弘治大怒道:“咳咳!你做什么去了!还惊扰了龙骁营!”
舒景淮道:“臣见到楚京墨了。”
“咳咳咳!”
皇弘治大声咳嗽,惊喜发问:“怎么样?杀了吗?”
舒景淮摇头:“被一个持弯刀的西域人搅了局,让龙骁营救走了楚京墨。”
皇弘治跺脚愤恨:“贡布这个混账!”
“嗯?”舒景淮满眼疑虑,瞧着皇弘治。
“哈哈哈!”皇弘治知道说漏了嘴,立刻转移话题道:“咳咳,无事无事,你杀杀楚京墨的威风,他便不敢再造次,不杀也好,本王心善,正想饶他一命,舒景淮你做的对,走,回宫,今日给你接风洗尘!”
皇弘治说罢,他咬紧牙关,带着一行白凤骑走远。
舒景淮不紧不慢跟在其后,心中暗道:“原来,这就是尔虞我诈。”
三雅祠府外,龙骁营的甲士用力叩门,荒鸡时辰,三雅祠内的人都已睡去,好不容易敲醒一名子弟,他睡眼惺忪,正要破口大骂,见重伤的楚京墨,如五雷轰顶,他跑入府中,叫醒了数百人,其中也包括楚淮与胡彦欣。
胡彦欣哭嚎不止,楚淮神色凝重,他们在楚京墨卧室外等待,刚鬼医入房,却半晌不见动静,山林染、海相平也在,山林染心中紧张,海相平还是那副铁面。
楚紫苏学着那日葬礼,戴素冠,哭的梨花带雨,喊到声嘶力竭,阿常就在旁边,有模有样地学着。
鬼医对屋外的吵闹置若罔闻,他打开药匣,喂楚京墨服下一杯药酒,待到楚京墨低声呻吟,鬼医才开始查看伤情。
乌紫双手在楚京墨的身上按来按去,鬼医长叹口气,持柳叶刀在烛火上一掠,划开楚京墨的胸口,似是切断经脉,蓝色电光啪啪作响。
鬼医惊道:“雷自然?”
但过了一会儿,鬼医摇头否定,雷自然都是唤天上惊雷,哪有体内蕴含的?楚京墨的经脉中奔涌电流,将患处灼烧焦糊,却有不伤及肉骨,让鬼医的手术更加容易。
鬼医仅将碎骨挑出,又以树脂粘合,重新放回楚京墨的体内,伤势虽重,但大多是些骨头错位,幸好没伤及脏器。
鬼医将骨头接回原位,以木板固定,又放在桌上一瓶药丸,随后收拾药匣,弯腰出了门。
楚淮此时,比胡彦欣生他时还要紧张,他立刻跑上前询问:“鬼医,我儿如何了?”
鬼医道:“命是保住了,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,要让他多多休息,不要轻易挪动,以免再伤,他若是额头发烫,吃那桌上药丸便可。”
“好好好!”楚淮感激涕零,这鬼医真如神人,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楚京墨两次!
胡彦欣哭道:“你去查啊!谁这么狠毒,伤了我的宝贝儿子!我要让他万劫不复!”
楚淮低声安慰:“人没事就好!伤他的不用想,刚回三雅祠就出了这等事,肯定是太子。”
“他到底想干嘛啊!为什么非要跟我们过不去!把京墨逼上晔台山也就罢了!现在又到处追杀他!你去跟圣上说说,让他放过京墨吧!”
“圣上现在谁的话都不听,人没事就好,人没事就好,山林染!我要你每日跟在楚京墨身边,如厕也要挤在一个茅房里!”
山林染立刻道:“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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