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安可是好几个朝代的都城了。”
皇明远骑着马入了都城,陈昭霖却是跑了两天才追上了他,起先守军还想搜陈昭霖的身,但一看他浑身破破烂烂,倒也不去追究,把他当成了流民放了进去。
皇明远在他的宫中与陈昭霖交谈,无非是西安曾经的恢宏历史,也不怪皇明远被封这么个偏僻地方却不起兵造反,原是皇无极早就将这情况考虑在内了。
“风沙漫天的地方……”陈昭霖受够了皇明远的介绍,如此嘟囔着,却没成想被皇明远听见,站在他身后的六个护卫猛然抽出剑,其中一人道:“西蜀王,就让臣去割掉他的舌头,保证他不会再乱讲话。”
正当他们要动手时,皇明远却是拦住了他们:“他说得对。”皇明远如雌鹿般的眸子瞧着陈昭霖,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。
“西安城本就风沙大,不过风沙再大,也淹没不了西安的繁华,十三前朝都从此定都,还代表不了西安的重要地位吗?”皇明远越说越激动,甚至于他的双手都会微微颤抖:“我的父亲是想让我坐镇西安,把守住这古城!我是他最信任的儿子!”
“呵……”陈昭霖翘起二郎腿,他不怀好意地瞧了皇明远一眼,随后嘲讽道:“所以你才会被分派到这么偏远的地界?说实话,西蜀王,您的父亲也就打猎的时候带上您,因为你的鼻子比猎犬还要灵敏。”
“放肆!”皇明远怒斥一声,他身后的护卫立刻上前,将陈昭霖狠狠按在地上,皇明远紧皱眉头:“我本还想请你吃顿宴席,现在看起来,你适合被我的猎犬吃掉!”
陈昭霖并未反驳,他这一张嘴不知道惹了多少人,能活到现在他已经是谢天谢地了,现在既然已经惹了皇明远,不反驳便是好的,省的火上浇油,再让皇明远当即斩了他的脑袋。
护卫押着陈昭霖,将他推入了死牢,这里几乎没有人,因为铁笼中养的都是恶犬,它们呲牙咧嘴,显然饿得不轻,铁笼中堆满了血淋淋的白骨,看似是这些猎犬的磨牙棒,实则说不定是囚犯被这恶犬撕食所致。
寒气逼人,陈昭霖感受到了深深的寒冷,他被护卫推入了铁笼中,这里有两条猎犬,它们似乎很胆怯,乖乖地坐在角落,也不敢呲牙咧嘴,也不敢扑向陈昭霖,陈昭霖就这样,他也如狗一般,哆哆嗦嗦地躲在角落中,猎犬的双眼发出瘆人的绿光,两双绿眼就这样一直瞧着陈昭霖。
陈昭霖没有睡觉,也没有躺下,因为草床上已经堆满了人骨,他抓起一根如手臂粗的木棍,就这样恐吓着那两条猎
犬,猎犬也不慌不忙地蹲坐在那,时不时舔舔自己的爪子,或者自己的尖牙。
忽而一声脚铐的哗啦啦声响惊醒了陈昭霖,他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,而那两条猎犬已经到了他的面前,陈昭霖猛然挥起木棍打在猎犬的身上,猎犬呜咽一声又缩回了角落。
这地牢的守卫拿着铁剑四处敲敲,他叫着陈昭霖,或许是出于关心,守卫嘻嘻笑道:“千万不要睡觉哦,你仔细看着这个人。”
说罢,那守卫将前面的犯人一脚踹入了陈昭霖对面的铁笼中,那里也有两只猎犬,跟陈昭霖笼子中的一样,它们似乎很是胆怯,也缩在角落里,戴脚铐的人似乎挨了很多打,他白色的布衣上满是血迹,他忧郁地瞧了一眼陈昭霖,随后翘起二郎腿,靠着墙壁睡了起来。
陈昭霖瞧着那两条猎犬从阴影中缓慢走出,它们畏畏缩缩地走到囚犯身前,先是用牙齿咬了咬,又用鼻子蹭了蹭,但那囚犯没有反应,于是这两条猎犬猛然跃起,落在陈昭霖的身上,它们愤怒地张开口贪婪地撕破囚犯的皮肉,饮着鲜血,食着皮肉,囚犯在噩梦中惊醒,他凄厉的惨叫声却是让那些猎犬愈发兴奋,它们猛扑向铁栏,发出轰隆隆的闷响,它们被鲜血激怒,大声吼叫。
不过好在陈昭霖身边的猎犬们还是没有动静,但陈昭霖知道,若是自己睡着了,那你下场与那名囚犯毫无区别,他只得背靠着墙,两眼睁得奇大,他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,同时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行。
撕肉的声音过了半晌才停歇,那囚犯的喊叫声在猎犬咬断他们脖子的时候便已停止了,不过陈昭霖还是希望那囚犯能喊上那么两声,让他能清醒清醒。
眼皮越来越重,越来越重,陈昭霖的头缓缓垂下,他想要睡上一觉,来到这西安城就够让他乏累得了,况且方才的见面他也未吃上一口佳肴便锒铛入狱,他的肚子传出咕噜噜的叫声,而猎犬最喜欢听得就是这种声音,因为人一旦饿了,就代表没有力气反抗。
‘当当当……’守卫用那铁勺子敲敲笼子,他手中拎着一个木桶,里面盛满了如泔水般的饭菜,但陈昭霖可以看见其中的鸡鸭鱼肉,想毕是那西蜀王开完宴会剩下的残羹冷炙吧。
“唉……早知道不叫醒你好了。”守卫长叹口气,陈昭霖这才惊觉那两条猎犬已经趴到了他的脚边,陈昭霖立刻挥棍打去,打得它俩呜咽悲鸣。
守卫盛了一碗饭丢入笼子中,那碗里有整块的鸡肉还有整块的鸭肉,看起来喷香诱人,守卫吹了声口哨,跟那两条猎犬说笑:“等下他吃饱了,就
把他的肠胃撕开,里面可是有鸭肉哦!”
“真是谢谢您的好意了。”陈昭霖两眼放光,他绝不会想到有一天他能沦落到吃剩饭的地步,还被一个守卫威胁。
守卫优雅地屈腿,在陈昭霖眼中却如同残了脚的母猪一般愚蠢,只瞧守卫啧啧嘴:“陈祠主,看来您的余生便要在这牢房中度过了,为了让您能活久一些,我便给您提个建议罢,这些饭,给狗吃,狗吃饱了,就不会搭理你了,曾经有好多人,发了饭便如疯子般将它们吃了个一干二净,可是呢,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啊!您看着办吧,陈祠主,我这就告退了。”
守卫拎着泔水走开,陈昭霖怯怯地瞧了猎犬一眼,猎犬也怯怯地望着他,不过那眼中只是虚伪的恐惧,因为上一秒它们两个差一点就要得手了。
陈昭霖将那碗饭捧在手心,他很饿,肚子咕咕作响,于是他抓起一块鸡肉塞入嘴中,虽是很柴,但肉汁在嘴中爆发的瞬间还是很美妙的,不过下一秒陈昭霖便将那鸡肉吐了出来,甚至昨天中午的饭也呕了出来,虽然那只是胃液。
他瞧见了碗中的一层油,那是各种菜掺杂在一起才会有的颜色,暗红、或是碧绿,它们浮在最上面,淹没了下面的饭菜,但陈昭霖就是觉得恶心,无论有多少珍奇美味,他又看见了一块肥肉,那是羊身上的,因为陈昭霖可以闻到它的膻味,毫无疑问,这肯定是哪个挑剔的食客将它撕下来丢到了一旁,陈昭霖更是觉得恶心,因为他仿佛看到了那食客大腹便便,与这肥肉无异的糟糕模样,于是他瞧了猎狗一眼,便猛地将那碗摔在地上,饭菜洒了出来。
陈昭霖发誓不会去吃,哪怕肚子饿扁,也不会吃这种肮脏的食物,倒是那两条猎犬,扑上去吃个没完,就连地上的土都给舔的一干二净,陈昭霖噗嗤一笑,倒是想起了曾经跟在他身边的黑犬程声默,这两条狗不就和他一个德行吗?不过派出周桀骜去追他,到现在也没个音信,不知道那程声默死了没有,也不知道周桀骜死了没有,他将头倚在墙上,长吁短叹,曾经嘲笑程声默为狗,现在他的模样不就与狗相同吗?还不知道皇明远还有什么手段没用出来,不过两条猎犬吃饱了,陈昭霖便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了,于是他扒拉开草床上的骨堆,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。
猎犬果真没有去吃陈昭霖,它们满嘴腥臭,甚至趴在陈昭霖的身边呼呼入睡,现在看着可爱,但等它们再饿了,陈昭霖不还是盘中餐吗?他侧过身瞧着这两条狗,睡了一觉的陈昭霖感觉好多了,于是他抓起那根木棍,冲着两条猎犬的头砸了过去。
‘嘭’地一声,木棍碎裂,被砸的猎犬哀嚎一声跑到了角落中,另一条猎犬呲牙咧嘴扑倒了陈昭霖,陈昭霖好赖是乙字辈的高手,虽说大部分都是用钱买的水分,但他的五指依旧锋利,只瞧陈昭霖狠狠地用双手钳住猎犬的脖子,十指猛然刺入,陈昭霖怒啸一声,将那猎犬撕为两半,躲在角落中的猎犬呜咽着,它的头向外流着鲜血与脑浆,但陈昭霖并不打算手软,于是他走了过去,轻声喃喃道:“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!”
杀死两条猎犬后,陈昭霖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草床上,他用手指梳了梳杂乱的头发,又用沙土洗下手掌中的鲜血,陈昭霖没有了后顾之忧,感觉瞬间轻松了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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