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淮与陈昭霖单独留在营帐中,陈昭霖满不在乎地伸出手,捻起一粒葡萄丢入嘴中,一边吃一边道:“有事快说,有屁快放,爷爷我还等着洗脚呢。”
楚淮此时只能用怒不可遏来形容,他一步跨到陈昭霖身前,揪起他的衣领斥骂道:“你个畜牲!是不是把楚云苓的事情告诉徐千怜了!”
“楚云苓?”陈昭霖满头雾水,他细细想了一想,恍然大悟道:“哦!就是你家次子啊,他怎么了?”
楚淮皱起眉头怒道:“陈昭霖,你别跟我装傻!只有你能去和徐千怜告密,而且你有充足的动机!你想凭借楚云苓的手,来除掉我们三雅祠!”
“哎……口说无凭,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。”陈昭霖毫不客气地推开楚淮的手怒道:“你要是不提,我还真快忘了那个小崽子,楚淮,我为人是不怎么样,但也不能差到此般地步吧?借刀杀人?抱歉,你可能猜错了对象。”
陈昭霖说罢,他起身穿好鞋子,掀开帐帘走了出去,陈昭霖叫道:“金耀祠子弟!随我回南方!”
这时陈昭霖骑上一匹铠甲华丽的汗血宝马,他回头望向楚淮,又是叫道:“你我的恩怨,还不算完,待我回到南方,便与你决一死战!”
楚淮负手微微一笑:“好!我等你!”
陈昭霖双手合拢吆喝一声:“黑犬!别打洗脚水了!走了!”
原本三秒就该出现的程声默,半晌却不见他的踪影。
“逃了?”陈昭霖皱皱眉头吩咐道:“周桀骜!你带几人给我把程声默抓回来!要是抓不回来,就把他的脑浆取回来!”
“好嘞,我早就想教训教训这小子一顿了!”周桀骜挥挥他的狼牙棒,兴致冲冲地骑上骏马,一扬马鞭,带着五六个金耀祠子弟去搜寻程声默去了。
看完这一幕的楚京墨心中也是暗自感叹:“程声默,你终于活成了自己的样子!”
待到陈昭霖率军走后,诸位祠主也是相继告退,此战可以用损失惨重来形容,不光楚淮的寒雪十狼骑,诸位祠主手下子弟也是折损大半,来时带了数千,走时就仅剩下数百,不过问题不大,若是真让徐千怜这个家伙攻破百花谷,那别说是数百人了,上到曾祖,下到曾孙,都要被徐千怜屠个一干二净啊!
魏道延与耀阳子也不便多留,耀阳子负伤,需要回武当山休养生息,他二人嘱咐一番,便是骑上仙鹤悠然而去,锦袍卫的西子沅大人也不耽搁,他们见天朝危机化解,便匆匆奔赴顺京城交差。
可怜了楚淮,手
下几千寒雪十狼骑,如今只剩下寥寥几百,可谓家底都打光了,但徐千怜还是没死,不知日后会不会卷土重来!
本来热闹非凡的百花谷走了数万人后,变得异常冷清,海相平也深受重创,正在营帐内疗伤,倒是沈大壮与方云乐受的伤颇轻,沈大壮找到楚京墨,大笑两声差点把楚京墨的肩膀拍碎,沈大壮道:“如何啊!许久不见,我沈大壮的实力是不是长进许多?”
楚京墨点点头,他望向方才百花谷的战场,心中却是有些哀恸,如此一战,居然痛失数万精兵良将,虽然与他亲密的人没有去世,但山林染、刘云祈死去的回忆一下下,如同铁锤般凿击着他的心脏,有纷争,便必定伴随着死亡,楚京墨深信这一点,他长叹口气,那浓白色的哈气升腾入空,被风撕碎开来,楚京墨叹道:“天冷喽!应该多喝两杯温酒才行。”
“喝酒,为何不叫上贫僧?”
楚京墨一回头,只见那李世卿站在他身后,虽是漫不经心的模样,都透过他的眼神,可以看出这厮是准备开怀畅饮。
楚京墨劝阻道:“佛家不能近酒肉,你还是免了吧。”
“胡话!”李世卿怒道:“酒肉穿肠过,佛祖心中留!我就喝两杯酒而已,不碍事的,佛祖若是不要我,我便屠了那天上仙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!”楚京墨赶忙捂住李世卿的嘴巴道:“你再说这种话,说不定还没死就已经下了地狱了,喝喝喝!喝到你撑再说!”
李世卿高兴道:“哈哈哈!好!一言为定!我要喝两壶!”
楚京墨连忙点头道:“莫说两壶,就是十壶百壶都给你买来!”
这李世卿,还是如曾经一般的市井气,不过少了戾气的他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,但楚京墨就喜欢他这傻呆呆却又有些正经的模样,总比那满口毒言毒语好吧?
营帐内正好备有美酒,楚京墨便与李世卿入帐去饮,帐内别无他人,李世卿落座后先是塞了两个紫晶葡萄,说是香嘴,然后……
李世卿哪有一点佛门弟子的模样,他抓起桌上的羊腿便向嘴中塞,狠狠撕下一大口肉,吧唧嘴的声音震天响,楚京墨呆呆看着,随后递予李世卿一柄小刀笑道:“你若是吃肉也就罢了,斯文一些,斯文一些,这里没人跟你抢。”
“狗屁!”李世卿吃了肉,便是原形毕露,他打飞楚京墨的小刀子怒道:“斯文又填不饱肚子!斯文有个屁用?”李世卿说罢,又是塞了一大口肉,许久未尝得肉腥的李世卿便如同豺狼虎豹,还是饿急眼的那种,不过楚京
墨细细看着李世卿,这才是当初他认识的千面魔啊!
楚京墨用小刀割下一片肉,一边嚼着一边问:“李世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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