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菜喽!糟鹅胗掌、蟹粉虾仁、水晶蹄膀、木樨银鱼……菜齐了各位!还请慢慢享用!”
三雅祠里的回宴阁内熙来攘往,不一会儿那雕花柏木八仙桌上便摆满了美味佳肴,上齐了菜品,这些酒楼小二站在一旁,等候吩咐。
楚淮咳嗽两声,吩咐下人拿来二两金子,给了酒楼老板,老板看到那闪闪发光的金子,高兴地合不拢嘴,连忙弯腰答谢着,随后领着十几号店小二离开膳厅,这十几号人一走,膳厅里才算安静下来。
“动筷。”楚淮拿起象牙箸,夹起一块水晶蹄膀放入碗中,楚京墨等人才敢动筷。
胡彦欣抱着眠霜,呆呆望着满桌酒席迟迟下不去嘴。
这胡彦歆莫看年过四旬,依旧风韵犹存,桃花眼高鼻梁樱桃小嘴柳叶眉,几乎所有的美女特征都集合在胡彦歆的身上,虽如今皮肤有些粗糙黯淡,眼角也多了几条鱼尾纹,但她的一言一行,一举一动,都能从中看出这女人曾经必是个大家闺秀。
其实胡彦歆本家远在淮安,父亲是个靠贩盐起家的富商,后来老来得女,对其恩爱有加,又因为自己诗书不通,便请了多位老师教胡彦歆琴棋书画、宫廷礼仪,弄得胡彦歆可谓是“气质美如兰,才华馥比仙”。
年满十四时,更是不施粉黛而颜容如朝霞映雪般,登门拜访者更不用说,各路纨绔子弟的聘礼每日都要堆满厅堂,可这胡彦歆对这些人不理不睬,倒也是,胡彦歆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,什么金银财宝没见过,又怎么会在乎那点聘礼?
楚淮那时二十有八,却未娶妻,每日只喜四处征战,若是哪里出了叛贼,第一个请命的保准是楚淮,而那时正巧楚京平定苏州叛乱,班师回朝路过淮安,楚淮骑一枣红骏马过石桥,头发披散,满脸血污,见那石桥下的溪水清澈,便下马洗脸,又觉尿意,见四下无人,脱了裤子就是撒。
而这一切,恰好被回家的胡彦歆所见,胡彦歆站在石桥上,余光一扫,正好瞧见一壮硕男儿低头撒尿,不由得胡彦歆失声尖叫,吓得楚淮提起裤子,尿却未停,黄渍染了白袍,顺着盔甲一直到裤脚。
无奈,堂堂领兵将军尿了裤子,这传出去不是天大笑话?
楚淮只得威胁着胡彦歆,与她一道溜进了府中,其实这一切胡彦歆的父亲都已知晓,可奈何楚淮是朝廷命官,自己仅是个经商之人,定然不敢多言,只能派人看管着自己的宝贝女儿。
入了闺房,胡彦歆拿来父亲穿过的衣物递给躲在屏风后正烤着暖炉的楚淮。
胡
彦歆坐在床边,满面羞红,这还是第一次除了父亲外的男人进她的闺房,而且还在她的房间中换衣服,她不想看,两眼却又眯成一条缝,瞧着那屏风后健硕的身影。
换好衣物,楚淮从屏风后走了出来,那时他正值壮年,可谓英俊潇洒,玉树临风,他拿起一股难闻气味的盔甲,推门要出。
却被胡彦歆拦下:“此刻有仆人巡查,你这么走出去让人见了,那我岂不是要被人说失了清白?你坐,等会再出。”
楚淮瞧着胡彦歆面若桃花,便也没多说什么,拉过一木椅坐出好远。
半晌,胡彦歆才开口问着楚淮的家世、故事,楚淮也不推托,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从自己幼时随军征战,到如今不靠家族势力,便已做上朝廷武官的故事,胡彦歆听着,越发入迷,这是和自己天差地别的人生,也是自己从未耳闻过的故事。渐渐地,胡彦歆居然有些崇拜楚淮,在她心里楚淮的形象和那群满脸色相的纨绔子弟大不相同,楚淮骁勇善战,不畏艰辛,不贪女色,不喜金银,简直是胡彦歆心中最完美的男人。
于是待楚淮走后,两人便用飞鸽传信,不出五年,楚淮接管了三雅祠,权倾朝野,随后便率着一千十狼骑一路赶到淮安,迎娶了未嫁的胡彦歆,楚淮也是对胡彦歆恩爱有加,自此娶了她后,再未领兵出征,也未娶三妻四妾,只宠爱胡彦歆一人。
胡彦歆此时抱着一只花猫,看着头发花白的楚淮,温柔地笑着。
楚淮将水晶蹄膀放入口中,上下牙齿合上,那夹在其中的水晶蹄膀顷刻间融化,肉香弥漫满嘴,再吧嗒一口竹叶青,其中滋味可谓美妙如仙。
可楚淮咽下那口吃食,放下那高足杯却面露愁容,他再伸出筷子,夹起枚虾仁,举在空中左右看看,貌似是没有胃口,只见楚淮沉沉叹口气,把虾仁放在胡彦歆碗中,然后放下那双有点泛黄的象牙筷,拿起高脚杯仰头把里面的竹叶青倒入口中,‘咕咚’轻响咽进喉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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