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宴时,一家人等待开席。
楚紫苏未洗漱,发上还黏着几根鸡毛,她搂过阿常,又在唠着江湖话,一口一个兄弟,听的楚淮面色发紫。
楚京墨远远瞧见简白苏,笑盈盈奔过去,看简白苏双腿发软,倚着雕凤木柱,呼呼喘着粗气,楚京墨担忧道:“白苏,怎么了?”
简白苏狠狠瞪了他一眼,低声怒道:“累的呗!”
原来简白苏刚入胡彦欣房间,便踩到地上琵琶,抬头一望,这胡彦欣房中琴瑟古筝、箫笛琵琶是摆了满满一堆!
墙上挂不了,就倚着桌,桌旁放不下,干脆丢在地上,这些乐器上刻花蝶,一尘不染,都如新买模样,胡彦欣正优雅地坐在床上,一件接一件擦拭。
“白苏,来的正好,你怎么……”
胡彦欣抬起头,正好瞧见简白苏那脚踩着琵琶,她怒而起身,从桌上拿下戒尺,作势要抽,胡彦欣的手停在半空,迟迟未落,她心疼道:“你的肉太细嫩,这一尺必会留伤疤,捡起琵琶,把上面的尘土擦掉。”
简白苏询问:“怎么擦?”
“一寸一寸擦。”
于是两人忙活起来,将房中百件乐器擦的一尘不染,就连琴弦上,都不能落一丝灰尘,简白苏哪遭过这罪,现在的她饥肠辘辘,两手磨得嫣红。
楚京墨也是心疼,这照管乐器本就是个苦差事,却偏偏轮到身子娇贵的简白苏去做。
他连忙吩咐几位丫鬟搀着简白苏去吃饭,随后回到餐桌上。
阿常还是如平常般狼吞虎咽,楚京墨却有心事,他吃下几口菜,将碗中剩饭拨给阿常,忧心忡忡离开餐桌。
胡彦欣也是觉察不对,她狠狠掐着楚淮道:“五百两金而已,有京墨重要吗?你看把他吓得,若是真饿出个三长两短,怎么办?”
“是是是,唉。”
楚淮也是心事重重,吃完饭后,他去了书房,不知何时,一封玉轴圣旨摆在桌上。
楚淮立刻展开来读,上面是皇无极亲手题字,读罢,楚淮扯下圣旨,将那蚕丝绫锦放入火炉中,霎那间灰飞烟灭,楚淮扶着书案,四指轻轻叩敲梨花木,半晌,楚淮仰头长叹:“唉,成败与否,在此一举啊……”
月黑风高,楚京墨马不停蹄,赶到鬼医住处,见那屋中烛火摇曳,鬼医应该又如往常般挑灯夜读。
楚京墨并不着急进门,而是偷偷蹲在窗下,伸出手指戳破个窟窿,楚京墨伸长了脖子,却瞧见一只浑浊黑瞳,正与他两眼相对!
楚京墨哀嚎一声跌倒在地,正想爬走,鬼医从门中走出道:“少主,您不在床上歇息,来这做甚?”
楚京墨站起身,想要偷瞄,被发现了属实尴尬,他清咳两声,嘿嘿一笑:“鬼医前辈,这么巧,我是来跟你道喜的,你看,我能走能跑,还能大跳!哎!大跳!”
楚京墨猛然一跃,力气稍大,踉踉跄跄撞向鬼医。
“行了。”
鬼医搀扶起楚京墨,扭头回屋道:“有事进来说。”
楚京墨刚还笑盈盈的模样,硬生生憋了回去,他直腰负手,面色冷峻,入了屋,随手带上木门。
“少主有何事?”
鬼医落座,斟上一杯药酒,放在楚京墨眼前。
楚京墨微笑着推开,他趴在桌上,似是审问:“鬼医前辈,您这双手,为何是乌紫模样?”
鬼医抬起头,眼中满是不解意味:“这双手天下人皆知,是我试药试出来的,少主为何明知故问?”
“哦?”楚京墨嘲弄道:“那您还记得吃的什么药吗?”
鬼医波澜不惊,他捻起酒杯道:“药杂,我这个老头子,实在记不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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