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哪是家财万贯的世家公子，听这小哥说出的话，简直就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！
“得了，碰上他俩，算自己倒霉，撑船钱能给就不错了。”
船夫心里，已经不奢求二人能给那几十文的黄酒钱，请神容易送神难，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将两人送到地方，好赶紧跑路，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来啊！
渐渐入夜，船夫乏累，划桨的两手频率越来越慢，过了不久，他居然靠在桨柄上呼呼睡了起来。
楚京墨看了看船夫，不由觉得好笑，他劝道：“你要是累了，就去歇歇。”
“好好好！”
船夫放下木桨，钻入船篷，蒙过草席，心脏止不住的发颤，莫非这两人，要趁月黑风高，谋财害命？
船夫颤抖着掏出所有银两，共计五十三文，逐一摆在身旁，以求二人拿了钱就会离去。
紧张归紧张，却还是抵不住那浓重睡意，半柱香的功夫，他就枕着双手，呼呼酣睡。
船头两人并无睡意，他二人心中各有挂念，只是随着月牙升高，本就寒凉的微风此时有些冰冷刺骨，刚还银装素裹的群山，倒是平生些肃杀之意。
山林染向炉中加了几块木炭，楚京墨则咬着根水草，躺在船板上，翘着二郎腿，仰望着如细沙般幽蓝的星空。
山林染伸出枕在头下的双手，把披盖在楚京墨身上的衣物又裹紧些。
楚京墨突然开口道：“林染，我的剑术，可杀陈昭霖了吗？”
山林染迟疑片刻，摇头道：“陈昭霖剑术虽是不佳，但内力极盛，可徒手抓碎人颅，箭术又拔群，就算是我去刺杀，也没有十足把握。”
楚京墨看着炉内跃动的火光，他掀起衣物，冰凉寒风让他激了个冷颤，浓浓睡意醒了七分。
“现在除了魏道延，还有谁能教我绝世武功吗？”
山林染琢磨一番道：“应该只有甲字了，不过锦袍红蟒孙江月忙于朝堂之事，不可能教授他人武功；不动明王刘云祈未曾有人见过，只是传言他曾在幽栖寺诵经，马上能做幽栖寺主持，本应该离成佛更近，却突然离寺出走，从此再无踪影；剑门山主徐一川嘛，更不用想了，他独自一人守一整座山，西域战事、江湖纷扰，都不敢近剑门山百步内，也从未听说徐一川教授过弟子，现在你想拜师，就只能在乙字辈中寻找了。”
“有没有好的推荐？”
“这个……四字揭榜我也很久未见，不过马上十二月榜出炉，回到顺京城，应该能去瞧一瞧。”
楚京墨点头道：“好。”
忽而他想起什么，大笑道：“你要是碰到皇思麟的妹妹怎么办？”
山林染问道：“皇木琼吗？”
楚京墨点点头：“对对对，就是她，你要是真当了皇亲国戚，说不定我还真想插手皇权之争呢，到时候让皇思麟当了圣上，你便是他的妹夫呢！”
山林染有些生气道：“休说这些无用话，皇木琼虽是面容姣好，但年岁太小，况且我心系江湖纷扰，哪有时间管男女私情？”
“哈哈哈！”
楚京墨笑得更开心：“年岁小？难道你喜欢东槊那样，成熟又冷静，亭亭玉立的大美人？”
“胡言乱语！”
山林染道：“好好休息吧，估计明个午时就能到岸了，你遭了雷劫，身体不佳，我怕回去没法和楚祠主交代。”
山林染找着借口，催促楚京墨早些睡觉。
楚京墨紧了紧领口，两手枕在头下悠悠道:“你知这地方叫什么？”
“我曾在这水中杀过一名金耀祠的暗探，所以记忆犹新，这湖，叫翠玉湖，周围这山，叫白龙山，但因是冬日，湖水泛白，所以看不出翠玉模样。”
“哦。”
楚京墨感叹道：“翠玉湖，没见翠玉模样，还真是有些可惜，等夏秋再来，怎么样？”
山林染淡然笑道：“你还是调整调整状态吧，在晔台山熏陶的满身书生气，哪里有一丝纨绔子弟的模样？”
楚京墨长舒口气，微笑着：“好，看这天已是过了子夜，你也快些睡吧。”
说罢，楚京墨蜷蜷身子，让后背更贴近温暖的火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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