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之前,圣上皇无极以太原徐囚祠谋反之名,令楚淮率天朝十几祠门共讨伐,当日太原徐囚祠设家宴,凡是有一点血缘关系的都去了,不知为何,酒肉中含迷药,众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破了徐囚祠府邸。
徐囚祠祠主徐天怜自缢,亲属数千遭屠,尸体堆摞如小山,焚尸烈火窜上云端,太原城内血海几日不见干涸,史称此‘伐徐之役’,说书人更是为楚淮歌功颂德,将他描绘成惩恶扬善的盖世英雄,而徐天怜则变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恶贼人。
二年开春,顺京城内齐聚英杰,为的都是一件事——贺楚淮封‘北狼王’。
皇无极以楚淮战功显赫,又与自己交情甚好,破了千古不变的令条,楚淮成为天朝史上,第一位与皇室无血缘关系,却被封王的人。
若是问封王有什么好处?
王可拥有自己的军队,自己的领土,虽然不可能继承大统,但实力相比于之前的祠门之主,是高出了一大截,地位也可与诸王平齐,甚至更高。
顺京城,玉华殿,这其中歌舞升平,肉山脯林,琼浆玉露在金丝毡上流淌,盘中滚烫的熟肉散发着喷香,宴会吸引来数百只乌鸦,在玉华殿上空鸣叫盘旋。
“左丘大人伐徐之役有劳啦。”几名文臣端着琉璃酒杯,到楚淮席位上庆祝,楚淮喝得两腮嫣红,他扶着席案摇摇晃晃站起,满面春风地端着酒杯,一杯连着一杯。
“呵,还不是我把徐家大旗斩断的?他做什么了?”
年少的陈昭霖穿着代表他尊华身份的金丝长袍,他小声嘀咕着,酒杯狠狠落向席案,其中美酒便溅撒出来。
“哈哈,金耀祠陈祠主年少气盛,志比天高啊!”
陈昭霖向一旁看去,只见得一四十余岁的家伙,有枚鹰钩鼻,两眉短淡,印堂狭窄,颧骨下塌,三角小眼闪缩不定,他穿着金色长衣,胸口绣了枚虎头,正举着酒杯,笑着向陈昭霖行礼。
陈昭霖上下打量一番,随即冷笑道:“呵呵,虎湘王,不在你的湘南守着,来这顺京做什么?祝贺楚淮封北狼王?”
虎湘王名叫卢平庸,为皇后哥哥,也就是皇无极的姻兄,虽说皇后近几年有些失宠,但虎湘王在湘南地区可谓风生水起,所设军队‘长戟威虎骑’更是所向披靡,经常攻打南蛮诸国,逼其年年进贡。
“哈哈。”虎湘王放下酒杯,环视四周,小声说着:“我知道你心中憋屈,明明自己有一身本事,封王的却不是自己,可你看看,这西蜀王、周定王,哪个有好脸色?也就那个傻乎乎的北燕王与那几个跟狗似得文臣去祝贺,现在你猜,他楚淮这北狼王能做多久呢?”
陈昭霖听罢不语,狠狠盯着笑容满面的楚淮,猛地将酒倒入口里,狠狠咽下,他手一用力,将那金杯捏成扁饼,随后扬起长袍愤然离场。
虎湘王笑着说了句:“慢走。”目送陈昭霖离开。
宴会将近尾声。
忽而海相平匆匆入殿,他身
穿亮铠,魁梧的身姿立刻吸引了众人目光,只瞧他走到楚淮身旁,弯腰耳语道:“公子伤了陈昭霖。”
刚还满面红光的楚淮此时面如死灰,他惊讶地看着海相平,随后怒摔酒杯,急匆匆出了玉华殿。
众臣面面相觑,还不知发生了什么,虎湘王砸着桌子叫道:“还看什么看!宴会散了!回家睡觉去吧!”
“哇,街上怎么这么多人啊。”
两个年幼的娃娃正趴在屋檐顶,望着顺京繁华的街道。
四岁的楚云苓四处看着,他指着街道上十余名祠门子弟问道:“大哥大哥,你快看,那些金色的衣服。”
楚京墨攥起手里揉捏的石子,笑眯眯地看过去。
果然,街上有十余名身穿金丝长袍的祠门子弟,他们腰别镀金刀,背着镀金弓,清一色枣红骏马,高举金色孔雀旗帜,十分张扬,领头那人与旁人不一,他身上穿着的是价值千两的金鳞铠甲,他仰着头,不屑地瞧着其它祠门子弟。
“估计是金耀祠的人,但这也太有钱了吧。”
楚京墨自小认清各祠门旗帜与装束,能认得是金耀祠并不奇怪,可他不知那领头之人,便是金耀祠祠主——陈昭霖。
“你猜猜我的弹骨指,能不能打烂那家伙的金鳞甲?”
楚京墨指着陈昭霖发问道。
楚云苓露出小虎牙,笑着说道:“我不信,那金色的衣服,刀都砍不烂。”
“瞧好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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